【荒月读】千年无言对今宵
是月老师新年剧情的拓展（才不会说是被剧情创到才写的），也是须蛇《岁岁无痕》 （无删减版已发海棠，搜须蛇就行）的姐妹篇，是开窍100%的荒总和开窍100%的月老师！
私设月老师的男体和女体可以分开可以合体，分开的时候就是建模的样子，合体之后是绘卷里面的长发大波浪男性！荒总，你好福气哇！（羡慕）
全文7k2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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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一人穿行于树林之间。
“呜啪。”
当他踏入一片河岸，星之子的呜啪声传来，脚下似乎踩在了水上，有水波荡漾的声音。下一秒，他感受到天旋地转，眼前一黑。
他闭着眼，感觉自己趴在一片温热的肌肤之上，熟悉的抚摸从头顶传来。
“荒，该醒了。”
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荒睁开眼，他正趴在月读女神的腿上，而后者正轻柔地抚摸他的蓝色长发。
“与天照约定之时已至，汝睡醒了吗？”
荒不答，他看到月海映出自己千年前的少年模样，沉默片刻，才抬头看眼前的女神。
“睡醒了。”
月读女神带着荒离开月海，化为男体的模样。月读带着笑意的目光望着荒，向他伸出了手。
原来是天照与月读不知何时相约的一同共赴人间，过人界新岁。
街上人来人往，人们都面带笑意，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，欢庆新年。天照、须佐之男、月读、荒四人走在街上，虽然只是闲谈，但他们的出尘气质仍旧吸引来万众目光。
一路上，主要还是天照和月读在聊，聊眼下的人间与自己在高天原了解的有何不同、聊人间的信徒。荒目光紧紧跟随着月读，看后者对天照笑起的侧颜，须佐安静跟在天照后面，对人间的万事万物，表现出一幅探究的态度。。
“人间新年，竟然如此充满感染力，这也许就是人的力量吧。”，天照抬头望着天空，叹道：“他们渺小，却又顽强地生活，为自己短短的百年勾勒都属于人的色彩。正因为寿数有限，所以他们更加珍惜活着的每一天，‘节日’，就是他们郑重对待时间的标志。”
“只可惜我事物繁忙，只能在相对不忙碌的时候，抽空过来看看这些向往着高天原的人。”
“呵呵。”月读抚着下巴，笑道：“我的月海窥探世人愿望，通过这些愿望，亦能探寻些许人间。你若真想看看，可以来我的月海。”
天照却摇摇头，婉拒：“愿望是飘渺又沉重的虚幻之物，不及我所前往的人间真实。”
此话一出，荒微微抬头，他看着月读勾起的唇角微微下垂，随后释然一笑：“是啊，虚幻终究比不过真实。”
“哥哥，这颗糖送给你。”
路过集市，有一位小女孩捧着一颗糖递向月读：“这是我自己新作的糖！想送给大家吃！”
月读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小女孩，忍不住逗弄：“小妹妹，我身边还有三个人，你单送给我，他们会不高兴的。”
这句话让热心的小女孩陷入纠结，她挠挠头，看看空空如也的袋子，委委屈屈地说："可是......我就只有最后一颗了.......对不起大哥哥大姐姐......"女孩只是看着月读感觉分外亲近，才想把最后一颗糖留给他，却没顾虑到他的"朋友"。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近乎要嗫嚅着哭出来。
在女孩眼泪流出来之前，月读给女孩递出一袋糖渍梅子，轻轻揉着她的脑袋：“好了好了，哥哥逗你的，你的糖哥哥就收下了，这是我买的糖渍梅子，也很好吃的，送给你。”
女孩擦擦眼泪，手上抓着一袋糖渍梅子，破涕为笑：“谢谢哥哥！”
月读也向女孩挥挥手，在转身前留下最后一句话：“不过，以后如果还有其他陌生人给你送吃的，可不能乱吃哦。”
这场聚会依旧以"圆满"落幕，四人在高天原神殿旁分道扬镳，月读捧着路上他人赠送的礼物。，表情似乎有些开心：“没想到居然还有除了荒之外的人送我礼物。”
荒想起来，那是不知道多久以前，他还在月读身边，每到年关，他都会跑出去做一点月读最爱的零食。只是在月读把他送到须佐之男身边后，他随须佐常年征战在外，月读又喜欢躲在月海不肯出来，他寄的零嘴总是送不到月读面前，渐渐地，他就没有做了。
回忆起往事，荒只是紧紧抓着月读的衣服，没有理会他的打趣。
感受到抓着自己袖口的手收紧，月读莞尔：“荒，都这么大了，可不能撒娇。”
回到月海，月读又化为月读女神的模样，在月海中舒展四肢。她看着荒依旧站在一旁一动不动，似乎有些困惑：“荒，吾最爱的弟子，汝可有心事？”
荒摇摇头，他知道这是月读的幻境，也知道眼前便是他想找的月读本人，可他却不想戳穿，至少在这一刻，他还是她的弟子，他还能牢牢牵着师傅的手，仗着少年脾性对她撒娇。
这场幻境，是一块暂时掩盖起他们千年恩怨的幕布，藏住了所有的分崩离析与鲜血淋漓，却没有一人愿意主动去掀起这块幕布。
荒走到月读女神身边，他蹲下身，随手捞来一把银梳，撩起月读女神的长发一下一下梳理着，一切好似从前二人还未相背而行的时候。
“今日人间游行，汝可有所悟？”月读女神自然而然地接受着荒的触碰，问他此番人间游行的体悟。
实际上，荒并没有多加注意刚才途径的人间集市，他安静地为月读女神理着这一片瀑布般的银发，许久才答：“人类的眼神很亮，他们眼中都有一种名为‘希望’的光。他们为自己的理想奔走，小到柴米油盐，大到家国天下。我想，这种对于未来充满希冀，为美好生活而奔走的人类，值得我们敬佩。”
“呵呵，说得好。”月读女神笑着赞许，“他们为寿数所限，正如天照所言，比神明更加珍惜时间。寿命是长度，他们无法左右，但经历是宽度，他们只能竭力拓展自己的宽度，以此来丰富自己的人生。”
“看看高天原有多少神明眼神空洞，那是时间的麻木，他们在无限的生命之中，总觉得万事尽在掌握——犯过的错可以重来，还未做的事情可以随时开始——不缺时间的后果，就是失去了时间。”
“荒，吾希望汝不要沦为那行尸走肉的一员。汝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，需要找到自己的理想。信念与目标，才是让自己坚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至强力量。”
荒手中的动作停下，他有些算不准月读在向他传达什么，星象预知月读离开的结局，却不能预知他的思绪。
“老师。”荒沉声，低哑的少年音在安静的月海中格外清晰，而听见荒的轻唤，月读女神却停下了手中动作，不在言语。
这句“老师”，曾在她的梦里夜夜响起。梦醒时分，月读女神总是分不清荒已经不在身边。曾经她下不了手亲手了结她的“天命”，而在将“天命”驱入人间后，她依旧彻夜难眠。
想他、念他、爱他；却也惧他、恨他、怨他。希望他在自己身边永远伴着自己，却也害怕终有一天养虎为患。
她的心软让她一次又一次放过了杀死荒的机会，她亲眼看着荒长大，看着这个自星海中诞生的“星之子”从孩子长成少年、青年，亲眼看着荒一步一步拥有了能杀死自己的力量，也亲眼看着荒从她的身边走到了她的对立面。
后悔吗？
月读与月读女神共同问过自己。
是不后悔的。
月读算出过自己的结局，荒即是祂的终点。但一切未实现的预言都是虚假，既然是未到达的未来，就有改变的可能。 如若死在荒的手上，是预言的结局，那么，他亦可以与八岐大蛇联手，共同推翻这场命运。祂要与真实之月来一场公平的博弈，若是虚假战胜真实，真实之月的陨落会让自己的存在名正言顺；若是真实战胜虚假，祂便承认这是命中注定，欣然接受自己的结局。
终焉之战，碎裂的月镜掉落在他眼前，那一刻，月读脑海中除了震惊之外，还想到了另一个词。
天命难违。
过去千年的苦苦求索仿佛是一场可笑的闹剧，他为终焉之战筹备千年，却终究抵不过天命二字。
如果不是这场挣扎，月读自觉看不清自己的命中注定。
故而他未曾后悔。
既然虚假的消失是天命，那么，我还能在自己仍有力量的时候，为自己选择一块最合适的坟茔。
荒的一句“老师”令月读女神思绪千回百转，月读女神最终释怀一笑：“荒，汝之路依旧长远，切忌迷失在途中，为自己选择一颗星，求之追之，方为‘活着’。”
“可是老师，我的心中已有一颗星。”，荒缓缓答道，“这颗星太亮太亮，耀眼得让我看不到其他星星了。”
“嗯？”，月读女神抬起头，似乎有些好奇，“不知是那颗星是何物，竟令汝思念至此。”
“并不是事物，而是一位神。”
月读女神撩拨自己长发的动作顿了一下，随即垂眸，荒看不清她的情绪，只听她轻叹道："吾的弟子终是长大了，竟是生出了这种感情。"
“是的，我动心了。”荒双眸认真地望着月读女神，只是后者垂眸，荒探不出她的喜怒。
“动心，动何心？嫉妒之心，贪念之心、欲望之心......荒，心有许多种，汝哪颗心动？”，月读女神回望他，眼中闪过怜悯的情绪，“这些都是令神疯狂的感情。”
“情爱之心。”荒毫不犹豫地答道，他眼睛定定望着月读女神，想从她神情与动作之中找出些许破绽，但月读女神却依旧如长辈般慈爱地望着他：“情爱之心，是将自己困在他人身上的锁链，荒，汝不该让自己陷入这般囹圄。”
她的声音沉稳又温柔，如若不是荒抓到最开始的一顿，他还以为月读女神真如表现的一样平静。
“情之所动，甚难自抑。”，荒的回答声音不大，但却铿锵有力。
月读女神似乎放软了身段，她从月海中浮起，款款背向荒。
“老师可愿知晓那人姓名？”荒在其后追问。
荒看着月读女神一下一下拨动自己的头发，发丝交缠之间露出些许妙曼的身躯。月读女神笑了一声，缓缓侧脸，荒看她嘴唇微动，说了两个字。
“不想。”
但荒却未能如她所愿，更是上前一步，沉沉说道：
“祂叫......”
月读。
荒的最后两字个还未说出口，幻境破碎的声音传来，整片月海如同星屑一样消散，融入空气，随风散去。
他站在真正的月海里，一旁倒塌的月读女神像象征此处寥落，女神悲悯的目光垂向他，似怜悯似悲伤。
“老师。”，荒对着空无一人的月海唤道。
无人应答。
荒迈前一步，星海之力在他手中凝结，星光在他指尖环绕，如同迷雾中的灯塔，引他走向藏起的月读。
“老师，抓到你了。”
荒触碰到月海中的一颗星，随手一捞竟将星星捞起，星芒闪烁之间，月读终于现身，他的衣摆被荒抓着。
“不愧是代理神王大人。”月读笑着低头，似乎对自己幻境被识破有些困扰。
“呜啪呜啪。”月读现身，藏着的星之子也纷纷跑出来，将月读与荒二人围起，有的星之子觉得荒的气息非常熟悉，有些好奇地围着他转圈圈，而更多的星之子绕着月读，把月读簇拥在中间，就这样，两人又被星之子隔开。
“你在月海，喜欢用月读女神的形态。”，荒看着月读揉揉星之子的头，“也不会对他们做这些。”
“呵呵，荒，过了千年，我也不能一成不变，多枯燥啊。”，月读从星之子群中捞出什么绿蓝相间的生物，荒仔细一看，居然是荒呱。
“......”
“之前在逢魔之原发现的小妖物，觉得有趣就带回来了。不得不说，人间的妖怪可真有意思。”月读抱着荒呱似乎爱不释手，荒呱却用力挣扎，仿佛被月读抱着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。月读纤细的手牢牢抱住荒呱，又补充一句：“但没有以前的你乖。”
一旁的星之子们似乎听懂了，星群涌动，一个一个努力想要蹭到月读，“呜啪呜啪”的响声此起彼伏，争先恐后地想向月读表达：“我乖！”
荒沉默地看了一会活蹦乱跳的星之子，沉声：“他们比以前活泼很多。”
“是啊。”月读揉着一位星之子的脑袋，温柔道：“毕竟已经不再是什么预言之神、代理神王了，我有足够的时间来陪它们。”
望着眼前父慈子孝的模样，荒并没有再多说什么，反问刚才的幻境：“我刚才所在的幻境，主人是谁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，月读把荒呱往荒身上一递，坐下，被簇拥在星之子中间，“兴许是钦慕着三贵子的信徒的梦境吧。”
如若是那样，那幻境中不该有我。荒没有戳穿月读的谎言，只是推开他和月读之间的星之子，走到他身旁，与他一同坐下。
叙旧已经完成，月读扫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荒，即便是坐着，荒也比他高出几分，愈是不可触及的模样。
“不知代理神王大人来我的月海做什么，斩草除根吗？”，月读笑眯眯地抬头看着荒，背过手去悄悄凝诀。
“星象有异，我只是循着迹象找来，碰巧罢了。”荒一本正经说瞎话。
“呵呵，也是。”，月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，“本应消失的恶神又诞生在人间，确实是一件大事。但仅是如此还不用劳烦代理神王大人事必躬亲，不然，高天原的那群神是做什么的？”
“他们另有要事。”荒继续一本正经说瞎话。
“那如今，你要如何处置我？”月读继续追问，似乎十分好奇。
“我只是代理神王，还无权以个人名义将你定罪，需要商讨后再做决议。”
月读也知道荒只是敷衍自己，他担任代理神王千年，对那些神明的性子了若指掌，现下，他们应该恨不得饮他血啖他肉，怎么可能和和气气坐下来谈决议。
从荒口中探不出什么高天原的口风，月读也并不想花时间与荒纠缠下去，他将身体沉入月海，身上传来冰冷潮湿的感觉，心才稍安。
“很简单，你们明明不用讨论这么久——将我打入六道之门就行了。”
荒摇头：“六道之门虽然正在松动，但与这个世界的沟通是单向的，只能出来，不能进去。”
月读知道有荒、须佐二人在，打开六道之门只是轻而易举，但他摸不清荒的态度，不知道为什么荒会对自己说这么拙劣的谎言。
“无妨，汝等无法开启，那便由吾来为汝指路。”
清冷的女声从天上传来，是月读女神坐在一个小小的虚假月亮之上，乘其前来。
“我的半身，你可终于现身了。”月读望着空中居高临下的月读女神，嘴角忍不住勾起，似乎在嘲笑她刚才在幻境中落荒而逃。
月读女神却状若平常，似乎什么都没发生，她将手指点在唇上，盯着荒：“呵呵，神王大人，谎言恶神如此积极地惩戒自己，不知您可满意？”
黑色的光在她手掌升起，扭曲着吸收月海之力，升入半空之中，直至撕裂出一道足以令一人进入的裂缝。
荒瞬间明白月读想做什么，他迈出一步，却一脚踏空跌入水中，月海不再承受他的重量，荒平衡好躯体，锁定月读的位置，便向月读追来。
光影模糊之间，月读扫了一眼向自己游来的荒，如同人鱼一般迅速往前游去，月海之力凝成道道湍流，搅动荒前进的路线。
虚月归位，以月海为界，将两位半身虚实相连。月读与月读女神隔着海面交相辉映，月海中的月读身上发出浅浅微光，渐渐化作透明消散，而空中的月读女神身形容貌具变，姣好的面容化作一幅清俊面庞，身形也从婀娜多姿的女体转为清瘦的男体，只有一头卷曲着的长发依旧如银瀑洒下。
破开月海之力的荒终于游到月读身边，却只抓住月读最后消失的指尖，他又抬头看向空中已经相融为一体的月读，隔着海面，只能看见一道扭曲的人影。
月读笑着隔海望向那个曾经令他昼夜难眠的男人，无论多么沉重的爱恨，都在他死而复生后消散。都说死亡前能想通很多很多，月读亦是如此。
终焉之战，天羽羽斩向自己劈来时，除开剧烈的疼痛，月读看到了许多过去，他和荒的、他和天照的、他和八岐大蛇的、他和须佐的；他嫉妒荒的真实、天照的耀眼、八岐大蛇的胆量、须佐的坚定。胆小的谎言恶神，不敢直面阳光，只能在阴暗之处与八岐大蛇勾结着将天照推翻；优柔寡断的谎言恶神，放任自己的“天命”恣意生长 ，一次又一次因为心中难舍，没有杀死睡在自己腿上的荒；卑劣的谎言恶神，篡夺神王之位，污蔑高天原行刑神，令高洁的神明背负千年骂名......
原来，我最恨的，一直都是自己。被封进天羽羽斩前的最后一刻，月读才明白，那个向往着光，却又主动选择栖居阴沟的自己，与憧憬背道而行的自己，才是最无法原谅的存在。
如今，这般肮脏的谎言恶神将不会再出现于人世，祂会主动进入六道之门，不再打扰世人的生活。
只要谎言仍然存在，那我便永生不灭，即便世人再也不说谎，但未能实现的愿望、无法兑现的承诺也会成为谎言的一部分，它们会源源不断为我提供力量重造身躯。
天羽羽斩无法封印住我，猎神之剑无法杀死我。只有我进入六道之门，让谎言有汇聚点却无法回归人间，才是解决我的最好方法，荒，你该知道的。
“呵呵，今天是人间新年，那谎言恶神在此为代理神王献上祝词，恭祝神王大人武运昌隆，新岁安康。”
月读不再留恋，转身踏入裂隙之中。
“刷！——”一道破空声传来，月读忍不住回头，只看见荒破开海面踏着星辰向他追来，深蓝色的眼眸中夹杂着他看不太懂的情绪。
以为荒要阻止自己进入六道之门，月读心下一慌，加快自己沉入缝隙的速度，进入缝隙的身体受到无名的挤压，疼得他皱眉，但比起疼痛，他更不想与荒有更多牵扯。但却也来不及，荒在下一秒已经到了他的身边。
“老师。”荒没有如月读所想的那样将他强行拉出缝隙，他牵起月读的手塞进什么东西，在月读惊异的眼神下，只是轻轻掬起月读的一缕长发，弯下腰去，在发上落下温柔一吻。
“你！——”月读再也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，他还想说什么，却全身陷入六道的裂缝之中，与荒对视的最后几眼，他将荒那炽热又露骨的眼眸看得清清楚楚，也看清了荒最后的唇语。
“等我。”
“呃！”进入六道缝隙之后的空间并不好受，月读感觉身体被不断挤压，耳边传来各种呼啸着的风声、细微的爆炸声，这是世界交界的混沌之处，各种力量交错着挤压与碰撞，余波纷纷打在月读身上，就连身体也撞出裂痕。
月读眯着眼低头看向手上荒塞给他的东西，竟然是一袋糖渍梅子。
“呵，荒啊......”，月读呢喃着荒的名字，他取出一颗梅子含在口中，酸甜的味道弥漫口腔，似乎就连空间挤压带来的疼痛都减了几分。
直到晕过去之前，月读有些后悔地想着，不该信八岐大蛇的话，用这种极端方法强行进入六道之门。
而另一边，荒看着手中的最后一缕长发也融入六道裂隙，手中空空如也，眸色深沉。
老师，你若不相信我的感情，不愿抬头看看我的眼睛，那在此之后，便换我去寻你。六道之门我会打开，我会找到你；你若坚信天命不可违，那我便以天命之身告诉你——回到我的身边，便是你的天命。
月读的矛盾的性格，让他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自己与荒之间的关系，所以在分别之前，荒才将自己内心深藏千年的情绪赤裸裸表现出来。荒就是要这样直白地告诉他，让他没有逃避的余地——你曾经最爱的弟子，现在依旧爱着你，不知你是否愿意回应他的感情？
荒并不着急，他会在找到月读的时候，再向他索要答案。
谎言恶神进入六道之门，月海随之散开，在破碎声中，荒看到一旁躺着陷入沉睡的晴明，他刚伸手想去捞，却被另一妖抢了先。
“晴明大人！”一道白色的身影见幻境破碎，急忙冲了上去，是小白。
昏迷的晴明伏在石头上，小白急忙变回狐狸模样，把晴明轻轻放在背上，才转头对荒说道：“须佐大人说，如果要找晴明大人，就朝这个方向来，荒大人，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荒并不知道晴明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，他只是回答：“他进入谎言之神的幻境，因为击破幻境身心俱疲，才累得昏睡过去，并无大碍。”
听到荒的回答，小白才放心下来，他伏下身子，对荒说道：“荒大人也上来吧，金鱼姬还在找您呢。”
“无妨，你先回去，帮我与金鱼姬道歉，我今晚，想一人在这里静一静。”
小白见荒神色有些沉郁，不好多问，心中又急着把晴明带回去，便依照着金鱼姬和辉夜姬的话又说了一句：“荒大人，那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要回来，她们说有礼物送你。”
“好。”
荒目送小白带着晴明远走，又抬头看看寂静的四周，他随便找了一颗石头坐下，静静看着月读刚才消失的地方。
“月、读......”
荒轻轻喊着月读的名字，一遍又一遍，声音随风散去，带不到月读耳边。
青年伴着月光，便在那林中静静坐了一夜。
FIN.
虽说要搬家，目前暂定海棠，最近有点忙，文没有时间般，先放这，后面有空了就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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